巴里坤竹枝词

张福田

  雪封达^①坂天无光^②，白草秋枯松树塘。

 伯克弯弧山下猎^③，射得猞猁作衣裳。

青稞作炊灶有烟，菜羹六月煮榆钱。

 烈日消尽屯庄雪，起厂明驼正耕^④田。

遮莫长风入夏多，迢迢瀚海不生波。

商人贸易玉关去，水草先驶数骆驼。

“伯克”，这里泛指当地的头人；“猞猁”，巴里坤叫做“土豹子”。因为巴里坤奇寒，植物的生长期短，不得不试种青稞。巴里坤，号称是骆驼之乡，用骆驼耕田就成了当地的一个特殊景致。

在巴里坤民间传说之中，关于骆驼、野马的都不少。而关于土豹子——猞猁的传说，比较有名的一则是：原来在巴里坤猞猁相当常见，有时甚至会出现在村庄附近。一年，两个哈萨克族牧民在寻找失群的马驹时，追随蹄迹进入松树塘北边的鸣沙山，来到沙山纵深处。一股清泉涌出，但泉水边却发现一只牛犊一般大的猞猁在扑食马驹，他们的骑马受了惊，一匹将人摔下，猞猁立即扑过来，另一个人跑也不是，斗也没有武器，突然想到马鞍后捎的套马绳，就用力一挥将绳子抛出，正好套上了猞猁，他的马受了惊在沙山里狂奔。等他控住惊马再一看，猞猁已经被拖死了。自从这个大得稀罕的猞猁死了，巴里坤南北两山就很少见到猞猁出没了。这个故事，三十多年前我曾经亲自听当地老人讲起过。我在巴里坤放牧之中从未见过猞猁，但是在牧人的家中则见过猞猁的皮张。

张福田，陕西大荔人。年少从军，同治十三年（1874），随金顺部入新疆平叛，长期驻扎在巴里坤。以功出任知府，不到三十岁就辞官归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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① 清·李伯元《南亭四话》中，“达”作“澾”。李伯元.南亭四话[M].上海:上海书店,1985:276-277. 据吴华锋、周燕玲《清代西域竹枝词辑注》，此处“澾板”即“达坂”。吴华锋 周燕玲.清代西域竹枝词辑注[M].上海:上海古籍出版社,2022:426.

② 清·李伯元《南亭四话》中，此句后有注“番人呼天山为澾板”。李伯元.南亭四话[M].上海:上海书店,1985:276-277.

③ 清·李伯元《南亭四话》中，此句后有注“伯克同部官名”。李伯元.南亭四话[M].上海:上海书店,1985:276-277.

④ 清·李伯元《南亭四话》中，“耕”作“种”。李伯元.南亭四话[M].上海:上海书店,1985:276-277.

⑤ 书影自李伯元《南亭四话》，上海书店，1985 年。据该书前言，原书系一九二五年大东书局石印本。李伯元.南亭四话[M].上海:上海书店,1985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