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犁纪事^①

庄肇奎

戈壁滩头已驻兵，城中无水欲迁城。

试传军令齐开井，掘处皆泉万斛清。

自注：筑城驻满兵，后城中无水，惟所执河水入城。计欲迁徙。将军伊伯（作者按：指伊犁将军伊勒图）传令，昼夜挖井，遂得泉。城乃不迁。

庄肇奎的《伊犁纪事》一共二十首，也是效“竹枝体”的组诗。除了诗也有自注说明本事。诗中所写的伊犁城挖井之事，纪昀《阅微草堂笔记》里有相应的记载：“伊犁城中无井，皆出汲于河，一佐领曰：戈壁皆积沙，无水，故草木不生。今城中多老树，苟其下无水，树安得活？乃拔木就根下凿井，果皆得泉。……乌鲁木齐筑城时，鉴伊犁之无水，乃卜道通津，以就流水。”

其实在清军进驻之前，整个伊犁基本是处在游牧时期。不但没有井泉之利，几乎就没有成规模农耕。准噶尔部从塔里木迁徙了一些维吾尔农人，为他们种地，并称为“塔兰奇”——种地人。也就是说，那时刚刚开始农耕，而且都是塔里木的模式。所以伊犁不知打井，很正常。在另一些笔记中记载，在清军刚刚占据伊犁，修筑九城时期，伊犁地区竟然从无雷电。直到伊犁九城进出的人多了，由于人气旺盛，也有了雷电。刚开始，当地人听到雷声竟不知所措。

许令哈萨克通商，十万驱来大尾羊。

在昔空劳无远略，我朝宛马岁输将。

庄肇奎（1727-1798），字星堂，又字胥园。浙江嘉兴人。乾隆十八年（1753）举人。乾隆四十六年以事牵连，充军发配新疆伊犁。在新疆近十年，乾隆五十四年才回到内地。起为广东惠州知府，官终广东布政使。著有《胥园诗钞)十卷，其中的《塞外稿》四卷，是写于新疆等地的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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①杨钟羲辑：《雪桥诗话》40 卷，余集卷五，民国求恕斋丛书本，第 20a 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