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山月

李白

明月出天山，苍茫云海间。

长风几万里，吹度玉门关。

汉下白登道，胡窥青海湾。

由来征战地，不见有人还。

戍客望边邑，①思归多苦颜。

高楼当此夜，叹息未应闲。

  这就是李白！浩瀚如海潮扑岸，时过千年，读了这首《关山月》依然仿佛亲见他仰望高渺的浩月，面对亘古不变的山峦，吟哦着回环转折、一唱三叹，几乎催人泪下的诗句。

  诗的起句首先开拓出阔大、壮观的场景，仅用“明月出天山，苍茫云海间。长风几万里，吹度玉门关”几句铺述，就使读者在瞬息间感受了诗人悲壮的心境。如果细细琢磨起来，《关山月》并非在咏唱某一场具体的战争，甚至不是专一在写哪一朝，哪一代。从跨越古今的历史事件里，从古往今来的边陲战和中，诗人提取了一个超出时间、空间的角度，为读者展示出一幅不受时空制约的“全景图”。

  白登，在中国北方大同附近，而青海湾则在中国的中西部。长风从玉门关直贯天山，场景又从北方古战场转换到中西部的荒野上。空间上探星月云汉，下及关隘山川，右起白登，左至青海。而时间则从汉高祖刘邦被匈奴困于白登山的往事，联想到隋唐时期在青海湾的征战。诗人展开了他那不受约束的诗句，使千百年的往事一齐显现在同一背景上。

  往下，诗人再次变换了角度。“戍客望边邑，思归多苦颜。高楼当此夜，叹息未应闲。”出征的将士久战无还的绝望，自汉至唐，并无不同的地方。然而，征人思乡，闺中悬想，使千里迢迢的长途在心心相印的情愫里化为乌有。

  全诗 12 句，没有一句点题的话，但是作者与读者的交流已经达到了悠然心会的地步。

  李白（701~762），字太白，号青莲居士。祖籍陇西成纪（甘肃秦安），流寓碎叶（中亚巴尔喀什湖以南的楚河流域）；随父迁居于绵州昌隆（四川江油）。从25 岁起，漫游天下，天宝初供奉翰林，但受到权贵诋毁而去职。与杜甫、王维、岑参等都是盛唐诗歌的代表人物。有《李太白集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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